上古时代，我国北方尤其是中原的大部分地方气候比现在温暖潮湿，蛇是极为常见的一种两栖爬行类动物，成为先民的第一大危害。一方面因为蛇的侵袭造成人的伤亡，另一方面蛇是一种充饥果腹的美食。因蛇而生命终结，因蛇而生命存活，死的恐惧和生的欲望在蛇体中交织在一起，使蛇成为一个神灵与妖孽的矛盾共存体。这种现象在“操蛇之神”的文字和图像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操蛇之神”的文字记载见于《山海经》和《列子》等古籍中，山海经中对一些山神的描述多有“操蛇”之语。而大家最熟悉的莫过于《列子》中记载的《愚公移山》典故，其中关于“操蛇之神”的原文如下：“操蛇之神闻之，惧其不已也，告之于帝。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一厝（cuo）朔东，一厝雍南。自此，冀之南，汉之阴，无陇断焉。”这里所谓的“操蛇之神”显然就是山神，它惧怕愚公和他的子孙们真把山挖掉，这样就失去了自己的住所，所以急忙向上帝报告，上帝被愚公的行为所感动，命令夸娥氏的两个儿子把太行、王屋二山背走，换个地方，一座放到朔东，一座放到雍南。《列子》旧题为战国人列御寇撰，原书佚失，但通常认为此书是魏晋时期的伪书。尽管此书的作者有可能晚于汉代，但毫无疑问，书中的故事或观念应该在汉代之前就已经产生了。因为不仅《山海经》也记载有山神操蛇，更为重要的是汉代乃至先秦时期的出土文物中也可以看到操蛇之神的艺术形象。
在汉代墓葬艺术中，操蛇神人的物质载体有画像石、壁画、陶俑以及画像砖等。如山东安丘、临沂、嘉祥以及安徽淮北等地的汉画像石，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漆棺画与辽宁旅顺汉墓壁画都有操蛇神人形象，四川和重庆汉墓中出土有陶塑操蛇神人镇墓俑。南阳汉画像砖上也有这类图像：一神人裸上身、赤足、着短裤，双手握蛇，口衔蛇，侧面单腿跪地（图一）；或单手握蛇，一手执钺（图二）。
图一
图二
早在先秦时期就有这类图像，如安徽淮阴高庄战国墓出土青铜器纹饰有操蛇图像，有人一手执武器斧或戈，一手操蛇。
关于汉画中操蛇画像的功能，大多数人认为具有镇墓的作用。至于操蛇人的身份，人们的认识上仍有分歧，或神怪，或巫觋。有人认为操蛇神人为传说中的地神土伯，蛇为恶虫，操蛇是对蛇的制服，其目的是保护墓主尸体不被蛇扰。是不是土伯还很难说，不过，蛇有可能是阴间邪恶势力的象征，操蛇神怪画像应该具有驱鬼避邪、保卫阴间安宁的象征功能。操蛇之人手中拿的斧钺也不是一般的兵器，而是具有神秘力量的法器。后世道士在作法时，所用的多种法器中仍然可见有斧，往往与鲨鱼剑呈交叉状挂于窗口，其用途主要是阻断任何凶邪入侵。
被鲁迅称为“巫觋（xi）之书”的《山海经》中有不少操蛇形象，它们可分为神怪和巫觋两类。神怪类：湘水多神怪，形状像人，头上装饰蛇，而且左、右手分别操蛇。四海之神也与蛇为伴：北海神名禺疆，人面鸟身，耳朵分别装饰青蛇，足踏两赤蛇；东海神名禺號，耳朵分别装饰黄蛇，足踏两黄蛇；南海之神名不廷胡余，耳朵分别装饰青蛇，足踏两赤蛇；西海之神名弇（yan)兹，人面鸟身，耳朵分别装饰青蛇，足踏两赤蛇。另外夫夫山的于儿神操两蛇，夸父追日神话中的夸父也是耳两黄蛇，操黄蛇二。虎首人身的疆良神也是衔蛇和操蛇。巫觋类：我国古代最早的十个巫觋的首领是巫咸，他就是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求雨的巫师雨师妾也是两手各操一蛇，左耳青蛇，右耳赤蛇。
另外，《神异经》记载的黄父神尺郭与蛇形影不离：东南方有一个怪人，身长胸围均七丈，头戴鸡父魌头，朱衣缟带，把一条赤蛇绕在脖子上，不吃不喝，以鬼为饭，以露水为饮料，早上吃鬼三千，晚上吃鬼三百。名叫尺郭，又名食邪、赤黄父，后世称为黄父鬼。董仲舒《春秋繁露·求雨》记载春旱求雨时，“曝巫聚蛇”八日。
巫师常常用蛇武装自己，作为与神灵沟通的工具。那么，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国古代的巫师代表神灵向人们发号施令，他们具有常人所不能的技能和本领，可以呼风唤雨、降妖除魔。常人多惧怕蛇，希望能够制服它，当发现大自然中有一些鸟类有食蛇的天性后，便将鸟食蛇的图像绘制出来，企图通过图像本身的原始巫术功能来制服恶蛇。战国青铜、漆木、帛画等文物上常见鸟蛇相斗题材的画像。国外也可见以鹰蛇争题材的画像。这些画像表现了天地阴阳两种力量在大自然包括人类中的共存和相互抗衡的辩证关系。两汉时代，鸟蛇争斗的画像已经很少见了，较典型的如马王堆一号汉墓漆棺画中的鸟衔蛇。另外，南阳唐河针织厂墓出土一幅建筑画像，房屋坡顶右侧也有鸟蛇争斗的形象（图三）。“郁平大尹”墓出土的一块门扉石上也可见鸟衔蛇的形象（图四）。这些鸟蛇争斗的画像出现在墓葬中，显然具有神鸟战胜恶蛇的意义。在上述原始观念的基础上又进一步演变出了人蛇争斗、人制服蛇、蛇为人服务的画像——巫师操蛇画像。而神人操蛇图像则是对巫师神化的产物。
图三
图四
巫师能通过修炼获得的神奇法术将蛇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令普通人膜拜的把戏，基于人们对蛇的恐惧、敬畏与崇拜，巫师手中的蛇是沟通天地、神人的工具和法器。古希腊也发现了女祭司（巫师）双手各举一蛇的雕塑艺术品。随着巫师地位的下降，一些操蛇的巫师最终沦落为靠耍蛇谋生的世俗艺人。《西京杂记》记载：东海黄公年少时会法术，能制服虎蛇，年老饮酒过度被虎吃。汉代还将这一故事作为百戏表演节目，张衡《东京赋》描述的百戏表演场景中就有“水人弄蛇”。
如果把操蛇之人视为巫师的话，那么，画像的意义就可以这样理解：墓主只有依靠巫师才能取得与神灵交流的机会，从而实现升仙的愿望。巫师操蛇是一种巫术仪式，其目的是为升仙扫清障碍。巫师操蛇一方面依靠蛇的神性与神灵沟通，另一方面则是有效控制或铲除阻碍升仙道路的邪恶势力（蛇）。所以，这里的蛇可能具有善恶两面性。
在古代的信仰中，蛇具有神、妖两面性。蛇作为女色的象征意义很普遍，又因为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歧视，蛇妖往往会幻化为美女。《诗经·小雅》：熊罴出现在梦中是生男孩的预兆；如梦见蛇虺（hui）就是生女孩的暗示。蛇与女性的神秘关系源于蛇的自然属性：蛇身躯纤细光滑、柔软似女性之玉体，外形的某些相似性特征让蛇与女性产生了关联，我们常常把女人性感的细腰喻为“蛇腰”；蛇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沼泽草丛中，故被人们划归为与女性同属的“阴”类；又因蛇的生殖力强，人们常把女性比附为蛇，期望蛇的生殖力能够转移到女人身上，提高人类的繁衍速度；蛇喜欢将身体盘成圆圈休息，而且自咬其尾，基于原始的具象类比思维，古人便将蛇的这种形态作为女性生殖器和两性交媾的象征物。蛇与女性的一体化实际上是蛇与性的一体化。美女只是性激情的物象化。在中国古代文化中，蛇与女性有不解之缘，蛇化为美女的传说很多，《太平广记》记载：李黄路遇一白衣美女，贪恋美色，主动勾引与之交欢，后来才发现这美女是一条大白蛇所变，李黄因为中了蛇毒不久就毙命了。《夷坚志》记载：有一个姓孙的知县娶得漂亮妻子，一次孙偶然窥见妻子沐浴时现原形，才知道妻子是蛇妖。《履园丛话》记载：归安县一后生，娶一妻子很美丽，每年的端午日总是称病躲在卧室，拒绝家人进去，有一次其幼小的儿子无意间闯入发现其母变成一条大青蛇。大家最耳熟能详的是《白蛇传》中的白蛇与青蛇都成精变成了长相漂亮的女子。
蛇具有阴阳两面性，除了蛇妖化为美女是阴性外，有时又会呈现出阳性特征，如最典型的就是龟蛇交体的玄武之蛇。玄武，星宿名，我国古代天文学体系中的“四宫”之一，又是北方神名，被尊为北方黑帝之精，其标准形象为龟蛇交体（图五）。
图五
东汉大儒许慎在《说文解字》中是这样解释玄武独特形象形成之因的：自然界的龟都是雌类，只能用雄性之蛇与其交配，方可繁衍后代。东汉著名黄老道家、炼丹理论家、被后世道教奉为神仙的魏伯阳在其撰写的《周易参同契》（该书奠定了道教丹鼎学说的理论基础）中也说：“雄不独处，雌不孤居，玄武龟蛇，纠盘相扶，以明牝牡，毕竟相胥。”大意是说：雄性和雌性动物不会孤单生活，如玄武总是龟蛇相互纠缠盘绕在一起，表明它们是一雌一雄。汉画中的玄武形象大多数与文献记载相吻合。显而易见，玄武的龟蛇合体象征阴阳交合，具有生殖崇拜的祥瑞意义。除此之外，玄武还具有助人升仙的功能，《楚辞·远游》描述仙游场景说：召玄武而奔属。意思是说，在升仙的途中，请来了玄武保驾护航。南阳汉画像石中的一幅升仙图画面上就有玄武的身影：画右一方士挥舞双臂跨步奔走，为升仙之路开道，其后有仙人戏一龙，龙后一玄武相随，玄武后又有一马形神兽。
蛇吃青蛙在自然界很常见，古代青铜器有这种装饰纹样，但有学者认为：这类纹饰不是单纯对自然现象的再现，其中应该蕴含着与玄武相同的性交和生殖意义，也就是说，这里的蛇象征阳具，青蛙大腹便便有孕妇之相，是女性的象征符号。
蛇在古代具有祥瑞意义。古书记载：隋朝时，一人家的新房子刚造好准备乔迁时，发现屋里爬满了蛇，认为很不吉利，赶忙请一位法师，法师让人折桃树枝四根，刮掉树皮，书写能够驱邪镇宅的符箓，然后把桃木符箓钉在房子的四面，不多时蛇的数量逐渐减少，陆陆续续钻进房子正中地下的一个洞中。法师让这家人熬一锅汤灌入洞中，经过一夜之后，次日把洞挖开，发现洞中有二十万贯铜钱，于是这家就一夜暴富。原来这么多蛇是古铜之精所幻化的。在这个故事中蛇成了财富的象征物。
因为自然界的蛇是老鼠的天敌，所以古人会在粮仓上装饰蛇的形象，如湖南长沙出土的宋代谷仓罐腹部刻画“仓廪实”“府库充”字样，另外还雕塑几条蛇。这里的蛇实际上被视为粮仓的保护神，属于一种祥瑞动物。
蛇每年都会蜕皮几次，所以人们误认为蛇是长寿之物。《抱朴子》云：“蛇有无穷之寿。”后代的压胜钱上也有“已蛇长寿”文字。晋王嘉《拾遗记》：张承之母怀孕时，乘船行于江中，有一条三尺长的白蛇跃入船中。其母默默祈祷：如果是吉祥之物，不要咬我。后来把蛇抓住带回家中饲养，过了一晚上蛇就不见了，邻居说昨天看见从张承家飞出一只白鹤冲入云中。张母请巫师占卜，巫师说：这是吉兆，蛇、鹤均为长寿之物，从你家屋内飞入云天，是高升之象，暗示你的后代做官平步青云。张承后来果然当上丞相，而且高寿九十多岁。
蛇在古代被看作墓葬的守护神。《山海经》记载：颛顼帝与其九个嫔妃死后葬在鲋鱼之山，他们的墓葬四周有四条蛇终年守卫着。时至今天，这种观念仍然有遗存，对出现在墓上或墓中的蛇人们都不会捕杀。邓县（今邓州市）长冢店画像石墓在发掘时发现墓门内两侧分别卧一条小白蛇，在墓葬发掘完毕后，原计划准备拆掉墓中的画像石运到汉画馆，但受到当地村民的反对和阻拦，原因是当地村民认为墓中蛇是神物，坚决不让搬迁，所以该墓就地封存保护至今。
蛇不仅是一种祥瑞动物，还是升仙的交通工具，洛阳“卜千秋”汉墓壁画中就有男墓主人骑蛇、女墓主乘三个头的凤凰升仙的形象。陕北汉墓壁画中也有乘蛇升仙的图像。
蛇在古代人们的心目中是一种祥瑞动物，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蛇与龙的关系最为密切。先秦古籍中常将龙蛇并举，如《周易》：“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左传》：“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十二生肖中的蛇，俗称“小龙”。表明龙蛇同宗，蛇是龙的原型动物或世俗化形象。毋庸置疑，在古人的观念中龙蛇是一家。另外，我们还可以从蛇变龙或龙变蛇的传说中进一步认识蛇与龙的神秘关系，“高祖斩蛇”就是家喻户晓的典型故事。
《史记·高祖本纪》记载：刘邦反秦起义前的某一天，刘邦喝酒后，率人夜行，前面开道者回来报告：有一大蛇挡道，不如归还。刘邦醉意大发，喝道：“壮士别怕，只管前行。”至蛇前，一壮士为护刘邦，执戟向蛇砍去。但见大蛇昂首腾空而起，壮士吓得连连后退。刘邦见状，拔剑冲向前，一下子就将大蛇斩为两段。刘邦又走数里，便烂醉如泥，倒地呼呼大睡。后面的人经过斩蛇处时，见一老婆婆在此哭诉。问她何故，老婆婆说：有人杀了我的儿子。问她的儿子是谁，她说她的儿子就是白帝之子，变成蛇后因挡路，被赤帝子斩为两段。说完话，老婆婆就忽然不见了。刘邦醒来后，众人告知此事，刘邦十分高兴，深信自有天助，使他的反秦决心更加坚定。这一神奇故事在民间迅速传播开来，投奔刘邦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他的势力日益强大，最终推翻了秦王朝并打败了项羽，建立了汉王朝。刘邦即位后，就在当年斩蛇处（在今河南省永城县芒砀山南麓）修庙立碑以示纪念。所谓的“白帝子”暗指秦朝皇帝，而“赤帝子”即指刘邦。其原因为：在五行观念中，南方为红色，西方为白色，南方的楚人尚赤，而刘邦就是楚人，所以被附会为“赤帝子”，而秦人发迹于西戎之地，所以秦帝被附会为“白帝子”。古人把天帝比附为龙，而把俗世的君王喻为天子或龙子，在五行思想中，天上有五帝：（东）青帝、（西）白帝、（南）赤帝、（北）黑帝、（中）黄帝。不论白帝子或赤帝子都是天帝的儿子，他们都可以化身为龙的世俗化形象——蛇。刘邦以赤帝子自诩，是赤帝在人间的代表，上演一出斩白蛇的滑稽历史闹剧，是把秦人的祖先神——白帝挥剑斩为两段，表明刘邦称帝顺天意、得民心，这样一来，皇冠上就发出了神圣的灵光。
唐河针织厂西汉晚期画像石墓出土有一幅“高祖斩蛇”画像石：画面左一戴冠男子，双手执钺，钺折人仰；右一男子冠抛空中，瞪目张口，手执长剑力斩身前大蛇。
正是因为蛇与龙的神秘关系，所以，在神话传说中，有许多神就具有蛇身或蛇尾的特征，如轩辕国的人都是“人面蛇身”，《神异经》记载：神话传说中的水神共工也是人面蛇身。共工的大臣相柳是“人面蛇身九首”。雄虺（hu）也是九首蛇身。钟山之神烛阴（又名烛龙）人面蛇身。《山海经》记载许多山神是人面蛇身，这表明上古时代蛇集团是一个最庞大的图腾群体。河南省信阳市光山县宝相寺春秋早期黄君孟墓出土两件人首蛇身的环形玉雕神像。西汉初期的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帛画上也有人首蛇身像。但人首蛇身的神灵最典型者非伏羲、女娲莫属。
人首蛇身像最常见于两汉时期的画像石砖上，而且大多数成对出现或者是呈交尾之貌，这应是汉代人对伏羲、女娲的形象刻画。有人认为：伏羲、女娲交尾是对苗族神话所谓两头蛇图像的误解和讹传，在苗族神话传说中，名为延维的神就是人首蛇身，左右有首。《庄子》记载：齐桓公偶遇两头蛇（委蛇），因为惧怕而生病，后来听人说两头蛇是祥瑞之物，谁看见就能称霸天下，于是高兴得哈哈大笑，不到一天病就好了。
古人有两蛇交体为神灵的观念。《韩非子》载：有一沼泽的水快要干涸了，其中的蛇不得不迁徙他处，一条小蛇和大蛇商量说：“你若从前面爬，我跟在你后面，人们会认为蛇要逃跑，必定会杀死你。你应该背着我走，并且我俩相互缠绕在一起，人们一定会误以为我是一位神君，而不敢杀我们。”大蛇觉得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蛇大摇大摆地在大路上爬行，人们看见后纷纷避让，并议论说：“这么奇怪的蛇，肯定是一位神君，不可侵犯。”蛇的非常状态往往会被人们误认为是神异之物。春秋战国的青铜器上常常有两条蛇交缠在一起的装饰纹饰，就是对两蛇交体的一种膜拜。南阳汉画中常见的伏羲、女娲蛇尾相交的画像可能就是这种观念的反映。
但是，蛇具有吉凶两面性，有时蛇的出现又是不祥之兆。唐代贵为宰相的李林甫在宅院修缮中，屋顶的屋檐瓦下发现许多蛇，自我感觉不吉利，就停工了，没多久李林甫竟然暴病而亡。
总之，人们对蛇的看法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历史演变过程，在敬、畏、憎等心理意念中相互转化，蛇的吉凶意义或明或暗。近代民俗中，蛇除了在十二生肖中占有一席之地外，其在古代的祥瑞意义消失殆尽，成为令人讨厌、避之唯恐不及的“五毒”（民间传说的“五毒”即指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人们认为它们是五种害虫）之一，人们常常用“蛇蝎心肠”比喻人心的歹毒。
（作者：牛一帆）